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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虛假】(1-14 完)【作者:阿枚(zhangyamei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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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枚(zhangyamei33) 字數:12089 創作及來源: 這個題目是從我目前喜歡的女作者菠菜粥的名作《未必真實》竊取而來,話 說菠菜粥這個女人挺有意思的,看她的作文,她以女性的角度描寫的女性心理情 感非常細膩真實,如同你身邊人慢慢地跟你回憶一個似曾相識平淡又傷感的故事。 請千萬不要感到痛惜,當你看了里面的內容是那么的重口味,相信如我這般 純潔的人都會產生生理不適,但恰恰這類題材非常的熱門,受人們追捧。 我一直在尋求突破,奈何傳統思維影響得太深,我始終都覺得下筆很困難, 即便我努力寫綠帽往往是寥寥數筆,萬萬想不到她一個女子居然能寫得如此輕松 之極,毫無困擾,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因為當你能將那些熱門,重口味題材 寫出來,意味著你已經能最低限度接受它們了。 菠菜粥的《未必真實》看了不到一半就棄了,緣由有重口味的戲碼,是我個 人原因,總的來說,她寫的作文我幾乎沒有一篇是看完的,就拿她的名作《獨白》 來說,題材新穎,心理描寫細膩真實,將都市的紅男綠女的內心邪惡勾勒的入木 三分,女人的無奈,男人的輕狂。簡直是對當代人心的素描。 可是,以我現在的接受能力,暫時還是接受不了那些重口味的,據說,筆下 的人物是作者心靈邪惡的產物,在現實生活得不到的或不敢去做于是就將腦里的 幻想化作筆下的淫蕩男女,當然也有些是反應現實生活,人的無奈,環境的逼迫。 最后我想說,挺可惜的,一個應該是永遠退出吧?一個淡出色文界(聽說是 年更)。 在去年某人寫的華語網絡色文風云錄里居然沒有提到我最喜歡的兩個作者, 一是京城笑笑生,一是菠菜粥,也許她們兩個都沒有拿得出手的長篇作文吧,或 者他們眼里根本不稀罕這些虛名罷了。但她們寫的短中篇足以完爆百分之九十九 點九的色文作者。 況且當年的迷男兄何嘗不如此?他的古色古香發《紅樓遺秘》,可惜在當時 的年度作品總結無人提及,為此古鏞兄對從不亂前輩的質疑聲言猶在耳:「《紅 樓遺秘》這么好的杰作,為什么大師你的年度作品總結一次也沒提到?」 是入不了他法眼還是有意為之?我不是本人,不負責揣測對方意圖。即便這 樣,這兩位情色大家目前在我心中的地位始終無人能敵。當然,我怎么可以漏掉 現在正閱讀《死生契闊》的作者極品雅詞呢,這是一個非常謙虛的作者。 最后多嘴一句,筆者認為極品雅詞與京城笑笑生這兩個情色作家駕駑長篇的 能力還是很一般,如果用他們的短篇對比的話,明顯是用力過多。 正文: 今天,我鼓起勇氣將這段故事寫下來,為的是看看自己有沒有勇氣面對過去, 重頭來過。 我坐在電腦桌前,打開筆記本,點開word的其中一個文檔,看著自己曾 經寫的一些片段,我的眼淚涌了出來,記憶是個可怕的東西,它不單讓人痛苦, 還被蜂擁而來的記憶浪潮直逼眼前,我閉上眼,也許,愛得越深就愈不能忘懷。 (1) 吳麗斯慌亂地收拾著她的東西,象是戰敗時的撤離,我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這 么做。我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一言不發地收拾。我知道,此時我說什么都 是徒勞的。 因為我也明白,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離開我。 看著她忙碌的背影,我全身的骨架一下子松散下來,癱倒在地上,顧不得地 板的骯臟。我知道無法換回,卻又不甘心,眼看著吳麗斯快要收拾完畢,準備拎 著兩只大包欲出門而去。 我終于還是開口說了一句:其實我們可以換個地方生活。 說這話時,我覺得自己特別的窩囊,全世界男人的臉面都讓我丟失得一干二 凈。我只是想守住這個家,即使它滿身裂痕,也不想讓它破碎不堪。 「謝謝你不記恨我,這不是換地方的事兒。」 也許,吳麗斯是正確的,這不是換個地方的事兒。我怕她受不了別人在她身 后指指點點,或是她根本聽不到的惡語謾罵。 我和她說過,我們不要分開,可以搬到別處,再把自己的套間租出去。 那時,她拋給我一個眼神,那眼神告訴我——你真不是個男人。 我有時真的軟弱,就像那天晚上一樣。我接到一個電話,林生在電話里頭說 你的老婆正在上演脫戲呢。 我完全不敢相信,可是好朋友林生是不會拿這個騙我的,何況又是這等重大 的事,斷然不能開玩笑,這會死人的。但他還是打了這個電話過來,如此氣急敗 壞地告訴我這些,不亞于我胸悶憋得肺快炸,我自信一個人沒有勇氣去抓奸。 但我在林生陪同下親眼目睹所謂的事實真相,完全沒有料到吳麗斯真的會脫 光衣服跟一個我不認識的陌生人上演著原始的欲望。我來到時,他們已經接近尾 聲,男子將自己的精華射入吳麗斯的子宮里,腹部的痙攣一波接一波地顫抖。 射完之后,男子將肉棒抽出來,我不忍心去看,卻又不得不去觀望吳麗斯這 個賤女人居然湊上自己嘴為男子清潔龜頭上的精液,這種特殊的服務,我和她做 夫妻四年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那一刻,我真的想一腳踹死那個男子,踩爛他的 命根子,打爆他的腦袋。 但我最終什么都沒做,回到家,腦海里一直回旋這吳麗斯與男子交媾的放縱 的場面盤旋在腦際,我看著四歲的兒子躺著床上,我的心又是一陣痛,我不知道 以后的日子怎么過下去。 我曾經試圖想挽救這段婚姻,但我萬萬沒想到吳麗斯會突然跟我說,我們離 婚吧,我知道你已經看到了我做的一切。 說不在意那時假的,四年的生活說離就離?擺在眼前的我反對又如何?吳麗 斯已經拿著包袱走人,望著凄清的客廳,我第一時間想到的為這個以后沒媽的小 家伙感到憐惜。 我懇求過,甚至跪下求她,都無法挽回那個女人決絕狠毒的心,是那樣的無 情、冷血。 離婚的那幾天我每日每夜的買醉,家里人看著我這樣也為我著急,不斷地勸 我看開點,女人嘛,天下多的是。但我知道吳麗斯跟其他女人不同,這點我比任 何人都清楚。 是呀,擺在我眼前的,日后我必須為我自己,為兒子,為家里人著想,幾月 后。 (2) 我不知道那種生活我是怎么過來的,我記得很清楚,吳麗斯有天跟我說:我 們離婚吧。 說實話,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我氣憤的是,這話居然是她先開口,她不是說 說而已,而是已經用行動證明。 女人有時真的很奇怪,離婚是她提出的,但她為何會心痛,看著她把那雙眼 哭得又紅又腫,要不是看她這副樣子,我還以為她是裝的呢? 其實,心痛的應該是我,而不是她。試想誰能理解我親眼看到自己的老婆被 其他男人操的痛苦。 那幾天,我茶飯不思,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看似完美的婚姻,就在這一 刻土崩瓦解,我不知道答應她會是什么結果,我也不知道如何面對四歲的兒子, 我更不知道怎樣像母親交代。 在我那個年代,離婚是少有的事,妻子出軌更是罕見,我沒有心思去上班, 吳麗斯每次下班回家都躲在家里不出來。 兒子有時問我:爸,媽媽怎么了,你是不是對不起她了,媽媽好幾天都不說 話了。 那一刻,我眼眶濕潤,我不知如何解釋給兒子聽,他還小。 兒子又問我:爸爸,你怎么哭了? 我說,爸沒哭,爸爸為你感到高興,我們家兒子開始心疼爸爸媽媽了。 兒子還是糾結在吳麗斯那個話題上,說這幾天媽媽都不太理會人。 我只好安慰兒子,說媽媽這幾天身體不舒服。 (3) 離還是不離,不是我能決定的,吳麗斯曾不止一次跟我提起,這個家她一刻 也待不下去,她要一心想離開,離開這個家,離開我。 我問她:那兒子呢? 吳麗斯冷冷地說:兒子留給你,況且我要帶他出去你跟你媽也不肯呀。這不 正合你們家的意么。 我質問她什么意思,難不成是我逼她這么做的? 吳麗斯對于自己做錯的事從不懺悔也不覺得羞恥,但我從她閃躲的眼神中看 出,別看她平時兇橫地利害,關鍵時機,她羞于向我表達,或者不想再提及那件 丑事。 她也知道那件事開始在我們之間已經有了一條裂痕,有了芥蒂。 (4) 吳麗斯最終還是走了,拖著行李離開這個家,我擔憂她,問她去哪里住。她 沒有告訴我,反而叫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她爸媽,留點時間給她,她會向父母解 釋清楚的。 我們不動聲色地就這樣離婚了,我不想把這樣的事弄上法庭,弄得大家變成 仇人,畢竟我們以前相愛過,不想分開一定要成為仇人才釋懷這十幾年的感情付 出,才能撫平內心的傷痛。 我曾經看過電影《失戀三十三》,女主被男主劈腿分手,她一直傷心,后來 借助王小賤才將前男友撕破臉皮,她才能釋懷,這也是一種撫平感情創傷的辦法 之一。 有來有往,來而不往非禮也。這是中國的傳統文化! 這不是說我自己很高尚,而是我認為不能為了那點財產再把過去擁有過的一 份美好也分割殆盡。試想下,吳麗斯從高中一直跟著我到現在,她把自己最好的 年華都留給我,把她最美好的一切都留給我,即便現在這種結果是我不愿看到的, 我也不想親手毀掉,就算是裝,我也要裝得有點體面。 兩個月后,吳麗斯回來了,跟著她回來的還有她擬寫的那份離婚協議書。 我拿著白紙黑字的幾張紙,工業時代的紙張冷冰冰,我捏著協議書看了一遍 又一遍,盡管現實擺在眼前,可我心底一直有個聲音渴望吳麗斯會反悔,可是她 的話粗暴地將我喚醒過來,拉回殘酷的現實: 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簽字了。 沒錯,就是這句話,徹底打破了我的幻想,我恨自己過于單純,女人有時說 的話,做的事,并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挽回了,甚至她們的狠心決絕比男子有過 之而無不及。 我望著她,望著眼前這個同床共枕的8年的她,一瞬間我們已經有了距離, 我覺得她很陌生,也許我們從此以后各自是路人,她的生活安好由不得我去關心, 她的將來也與我毫無關系。 我干嗎愁那份心,我只是可憐自己,十一年的感情,八年的同床共枕都敵不 過一個陌生男人的一炮,我恨那個男人么,我有什么資格恨他,就連現在坐在我 對面的吳麗斯我也沒資格恨。 我恨自己沒用!未能守住這個家,未能給兒子留住媽媽,也未能給母親留下 她的媳婦! 此時此刻,我心里想得最多的,為什么人們由最初的相識到相知、相愛,到 最后都要分開、離別,我們的人生總是不完美,從母體呱呱垂地的那一刻,就注 定我們是孤獨的,我們所做的努力不過是從一個圓點回到另一個圓點,也許它們 本身是同一個點,誰能知道呢?或者人生的路就是一個畫圓的過程,我們究其一 生去努力,得來的卻是毫無意義。 我們獨自承受著一切的痛苦,傷害,我們只能咬緊牙關挺下去。 (5) 「那點積蓄留給你,兒子讀書要花錢的。」她把家中的幾萬塊錢留給了我, 不,準確說,應該是留給兒子。 這是協議中沒有寫到的內容,但那間門臉歸她,樓上的套間歸我和兒子,每 個月付給兒子五百元生活費。 「那個男人會為了你拋棄家庭嗎?」 之所以不提那個男人的名字,是源于我知道他有一個年輕貌美的老婆,我知 道我老婆,不,前任老婆也不差,但如果按年齡,肌膚對比,吳麗斯是不占有優 勢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那個男人會娶一個剛離婚的女人,男人嘛,不都這樣么—— 妻不如妾,妾不如嫖,嫖不如偷。 但我依然想把吳麗斯留下,我不在乎她的過去,我只想她在我的身邊,還有 我們的兒子。 我不知道一直恩愛的夫妻,怎么會背叛對方。而外界又是何等的誘惑,能把 她征服。她為人之妻,為人之母,怎么就想不到邁開的那一步將會是怎樣的結局。 我不再計較,我現在只相信吳麗斯是一時失足,我要的是給兒子一個完整的 家。 倒是吳麗斯顯得很冷靜:現在說這些還有意思嗎? 我不再說話,我知道我說什么都是無用的。但我不知道吳麗斯到底是怎么想 的,我和兒子還有這個家真的就不值得她留念么。 我在協議書上寫上我的名字,并摁下我的手印。 吳麗斯收起協議書,一共兩份,她帶走一份,還有一份是留給我的。 我知道,這樣的協議同樣起著法律效應,我們的事實婚姻從此不復存在了。 她開始收拾她的衣物,我看著收拾起她需要的東西。就這樣,她從圍城中走 出,解脫了自己,更解放了所謂的婚姻。我們可以把自己圈進圍城,也可以讓自 己走出圍城。 我陪著吳麗斯,到民政局把那個紅本子更換成另一種顏色。 我想把一切淹沒在生活之中,不愿意讓他人評說我的婚姻。可紙里的火終究 會燒出來,連同包著火的紙一同化為灰燼。 (6) 在婚姻里,我們沒有爭吵過。可是現在我很想發作,可是發現如今的我又失 去了爭吵的對象。每天的我,就是默默地迎來日出,又默默地送走落日。 送走最后一位乘客,我就返回家中,這時已是中午十二點半了。兒子坐在客 廳,看到我手里提著兩桶「康師傅」就皺著腦門,一臉兒的不高興。 「是不是媽媽不回來就不用做飯了?」很清楚,兒子在指責我。 我學會了撒謊,但每次老是不能把謊言弄得圓滿,甚至漏洞百出:你媽出差 還能老不回來,再湊合幾天吧! 兒子嘟嚕著嘴:一個前臺收銀員能出啥差? 我能感覺到,兒子對他媽媽好久沒回家產生了疑惑。 我后悔,怎么不說他媽媽為了我們家以后有好的生活,去外地打工呢,那樣 可以給我的謊言拉長時間。 我現在發現自己撒謊的技藝真的很糟糕。 兒子不愿吃面,也不再問我,而是進入房間哭鬧仍東西。 聽著里面乒乒乓乓地響,我發怒了,沖進去看到兒子把我和吳麗斯的結婚照 砸的稀爛,不由分說,拉兒子過來,趴下他的褲子,光鮮潔白的小屁屁在呈現我 眼前。 我失去理智地使勁地往他屁股上揍,我要發泄,前幾個月的壓抑的悲憤心情 如同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兒子哭得利害,我也哭了,兒子是屁股痛,我心痛肉更痛,看著兒子小屁屁 紅腫留有巴掌印,我最終還是停下手。 我懇求兒子原諒自己,跟他講,爸爸錯了,不應該打你。我眼淚鼻涕一塊流, 兒子抽噎著哭得更大聲。母親在房里睡覺聽到我們的打鬧聲,哭聲也趕來這里。 我心里很痛,疼愛我的兒子,他將失去他應有的母愛,我緊緊地抱著他。 我不再想隱瞞下去,想找個適當的時間,把真相告訴兒子。同時,我也感到 撒謊太累了,特別是作為父親要面對著兒子去撒謊。 一覺醒來,母親送兒子已上學去了。我收起自己不大雅觀的睡姿,近二十八 歲的人睡覺還把手插在大腿縫里,按住那話兒,面對面地與涼席接觸。 我有時幻覺對面就是吳麗斯,看見她回來了,跟我一起躺在涼席上,赤裸著 軀體,裸露的乳房在地心吸力下,沉甸甸的乳房像碗倒扣在胸前,上面的粉色乳 頭宛如含苞待放的蓓蕾,惹人憐愛。 我看多很多女人,你們沒聽錯,確實在AV上我見過很多女人,但那些女人 的乳房沒有吳麗斯的堅挺潔白,白得能看到那些青筋一樣的血管在乳房四周活躍, 似乎在為乳尖提供營養液。 尤其是乳房上的乳頭,大小形狀幾乎相差不大,蓓蕾上的粉色骨朵兒嬌艷無 比,男人見了都禁不住一嘗為先,乳暈更是沒有女優們的紫黑,她的乳暈有著淡 淡的粉紅,不大也不小,剛好是兩指捏住乳頭的范圍。 曾經我以為女人的美與身材是成正比的,可當我高中時閱片一百幾十部,才 發現,女人的乳房與女人的外貌完全不正比,甚至有反比的趨勢。 記憶中貌似只有波多,麻妃、還有那個做愛乳頭會變緋紅的女優不差,就連 我喜歡的吳麗斯,她外貌也是屬于耐看那種,可是她的身材無可挑剔,渾圓彈性 十足的屁屁更是我后入的最愛。 我解下褲子,掏出陰莖,在涼席上摩擦,一股刺痛驚醒了我。 同樣是一個人,同是這個環境,卻能產生不同的感覺。 沒離婚時,吳麗斯不在家,我也是一個人,從沒像現在感覺客廳的空間越來 越大,而我卻越來越小。 我看向陽臺,看著陽臺上的曬干,發現曬干上掛著吳麗斯的胸罩和粉紅色的 內褲。我知道這不是她故意留下的牽掛,而是無意間的遺棄。她遺棄了它們,如 同遺棄我一樣。 我開始覺得悲哀。 (7) 那一年夏天,初中畢業去姐姐家里玩,乘坐B1快車到A城去,那是我第一 次見到吳麗斯。 實話說,第一次見到她時,我并不覺得吳麗斯是美麗的,恰恰是因為她的不 美麗才讓我覺得她的真實。 美女我不是沒見過,但吳麗斯卻有著一份淳樸的美,讓人看著覺得心里很舒 適,讓人踏實,我不知道那時自己是不是喜歡上她了,反正我對她產生了感覺。 開學后,我們又碰巧分到了同一所高中,同一個班,而且還是上下座,讓我 有更多的時間,近距離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男女間的那種感覺很微妙,說不清,道不明。我相信世上的男女沒人能說出 愛的感覺到底是何物。 如果讓我再來描繪那種愛的感覺,我會說,是女人的某個部位,或是嘴唇, 或胸部,或是臀部,或是修長的美腿讓男人產生了對異性的沖動和欲望,想要對 其進行一生的探知。其實這種欲望的探知存在著無窮的風險。 愛很簡單,愛又很復雜,復雜到由甜蜜變成了苦澀;由無窮的沖動產生欲望, 到最后素而無味的分離。 (8) 林老師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開車,她質問我兒子的手里的幾百塊錢是從哪 里來的,那說話的口氣非常的不可愛。在電話里,她簡直把我當成了她的學生, 不停地用她那教師的口吻教訓。 那一刻我不像是學生家長,倒像個孫子,認真地聆聽著長輩的教誨。 最后,那位非常不可愛的林老師硬是非要叫我來一趟幼兒園。 我掛了電話,在車內坐了好久。 那一刻真的感悟到,家不是由哪一個人來支撐的,甚至是缺一不可。別人會 說家是愛的小巢,可現在沒了吳麗斯,我卻看著是一座空廟,我就是空廟里不會 念經的和尚。 按照林老師的要求,在放學前到校與她交流一番。 我匆匆來到幼兒園,問幼兒園的小朋友,她們告訴我,林老師的辦公室在二 樓。 我又匆匆趕去,身后又傳來聲音——從左數,第三個門就是。 我一進門,便對著那位非場不可愛的她點頭哈腰,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卑微。 她抬起頭,手里還在擺弄著那本備課筆記。她射過來的目光告訴我,你就是 張亞枚的爸爸?不,還不只是這樣的內容,更多的是責問——你是怎么做父親的, 怎么可以給孩子那么多錢。 她對面有把空椅子,但我沒敢坐下,我像是要接受審判前的犯人。非常可愛 的她伸出手,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坐下來。 「真想不到一個四歲左右的孩子手里會拿著那么多錢。」林老師這樣說,表 示兒子現在的錢出乎她意料之外,弦外之音認為兒子的錢是偷來的。 我「嗯嗯」著,禮貌地搭著她的話茬。其實我能想象得到兒子手里的錢是怎 么回事,那天我安慰他,跟他說等爸爸掙夠錢了就去接媽媽回來。 萬萬沒想到兒子當真了,他居然學會了在我眼皮底下偷錢。我心里有股氣, 是一股恨氣。 我在腦子里回憶,一遍遍地檢查,檢查我的謊言是否存在破綻,讓兒子在破 綻中看出毫厘。 現在的我可以把謊言當飯吃,讓所有人和我一起生活在謊言之中。我知道自 己很自私,但我邁不過自己的那條坎。 林老師又隨便扯了幾句,最后還特意叮囑我以后不要給小孩子那么多錢,他 們容易學壞。 「林老師,謝謝您,如果沒什么事我先走了,這次真麻煩你了。」我鞠躬問 她。 「哎呀擔擱你了,因為這事特別重要,所以叫你親自來,感謝你從百忙中抽 出時間。」林老師前一句是關照我可以走人了,而后一句卻讓我受寵若驚,前后 判若兩人。 我恭敬地向林老師點過了頭,站起來時,手在褲兜里松開,隨時準備林老師 伸出手來「再見」一下。 可林老師只是站起來,然后淡淡地來一句「就這樣吧」。 我又一次像孫子般點頭哈腰,用力地從臉上擠出笑容。 離下課時間還有五分鐘,我需要等待,等小兔崽子放學和我一起回家。那一 刻,我從心里決定,我要好好地教訓他一頓不可。可當我看到兒子的時候,他的 目光讓我把之前想好的一股腦兒的話忘得一干二凈。 (9) 吳麗斯和兒子站在一起,在校門的一旁等待。 我不知道這個棄家而去的女人是什么時候想起兒子的。 兒子知道我被他的班主任「召見」了,那幫看見我的同學早已向他通報了這 一消息。 兒子看著我,像是見到一個惡人,隨即逃到吳麗斯的后面去,那個永遠是他 媽的人。從兒子的目光中我能得知,我的謊言早已截穿。 「上車。」我狠狠地說,此時我的眼中只有兒子。 「你要是沒時間照顧兒子,就讓他跟著我吧。」吳麗斯倒是實話實說。 我看著吳麗斯,一臉兒的親情,這樣的親情讓誰看上去都不會相信我們是離 婚的人。兒子對我的恨,和吳麗斯的親情統統不買賬。 他不上車跟我回去,也沒要跟著他媽,而是另一種選擇,這選擇讓我和吳麗 斯都出乎意料。 「我去外婆家了。」兒子說。 我反對,反對兒子去岳母那里。我并非是不讓他和外婆在一起,而是怕他把 我們的事情全部倒出來放在岳母的面前。 我的反對是無效的,兒子對我的不從,我想不僅僅是我和他媽離婚,更多的 是因為我欺騙了他,從小到大我一直教育他要做個誠實的好孩子。沒料到我給他 立了個壞榜樣。 我不是個好父親!我守護不了這個家,婚姻這臺機器出了故障,如果沒有人 愿意去修復它,因為只要有一方棄之而去,就沒有修復的必要。我要上車,我要 離開,我沒有任何話語去和眼前這個女人交談。 「我想跟你回去。」我想是自己聽錯了,她說要跟我回去,我用疑惑的目光 望著吳麗斯。 「你說什么?」我想她要跟我回去,是認識到自己的過錯,或是內心發現了 自己的行為和過錯對不起兒子也對不起我,然后重新做出了決定。 「拿房產證把門臉過戶了。」吳麗斯吞吞吐吐,竟然把一句話分成兩截。 聽前半截時,我想展示一下從未展現過的男人威嚴,或是在她面前拿一下勁 兒,「不可能,你既然選擇離開,就不要再回來了」可這樣的男人威嚴我始終沒 有空間或時間來展現。 吳麗斯的后半截話讓我感到苦笑,笑自己胡亂的自作多情,同時也淹沒了我 從沒展現過的威嚴。 (10) 過去是兩個人掙錢養家,現在是一個人掙錢養家;過去是兩個掙錢三個人花, 現在是一個人掙錢兩個人花。我不是不給吳麗斯房產證,而是趁著這個時間我要 跑車。開著這輛「普桑」做我的的哥。 既然認可了那份協議,我就不可能反悔。這一點上,我所說的是我的人格, 吳麗斯是知道的。 她看出了我的意圖,轉而改口,「等你有時間吧,打個電話給我。」 我踩著油門,不用說再見,讓她在倒車鏡中迅速變小,直到打個方向就讓她 從倒車鏡中消失。 我現在想最多的,不是兒子會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母親,而是母親知道后會受 到怎樣的刺激。 和我想象中一樣,兒子陪著母親還有他的姑姑早已到了我的家中恭候多時了。 我看著母親,又看了看我姐,她們的眼睛在問我,發生了什么事,要走到離 婚這一步。 母親支走她的孫子,小廣,進房間學習去。 我給母親倒了杯水,但母親并沒有接過杯子。 告訴媽,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我的回答很簡單。 沒什么?都離婚了還沒什么?母親在責問我。 我告訴母親真的沒有什么,婚姻就是這樣,走不到一起就是走不到一起,根 本不需要理由,如果需要理由的話也很簡單,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沒有共同 語言了。 母親氣得臉色發白,苦笑一聲,「真是笑話,沒共同語言了,認識十一年, 在一起生活了八年,就今天才發現沒了共同語言?」 母親又問,「是誰提出來離婚的?」 我看著母親,不作回答,再次體現出我的軟弱。我不想把我的軟弱和吳麗斯 的過錯全盤說出。 弟,媽問你呢?姐在一旁發話了。 我給了姐一個眼神,讓她別添亂。 母親說,一定是小妖精折騰出事了吧?母親可能聽到一些有關吳麗斯的傳言, 她現在把曾經的兒媳稱作是妖精。 我的電話響了,我從心中感謝這個來電,它給了我撤退的理由,不然我很難 對付母親不停的責問。可我看到電話上一連串的熟悉號碼,我又一次懵了。 是吳麗斯母親打來的。我對著電話嗯嗯著,然后說,「馬上就到。」 「有人叫我出車,媽,我先走了。」 母親瞪著我,「我怎么生你這么個兒子。」 我的陣營全亂了。離婚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可沒想到離婚后的麻煩事竟然這 么多。我的岳母大人此時來電話讓我去干嘛,我不得而知。 (11) 我能猜得出,在岳母大人家會上演怎樣的一出戲。我堅信,吳麗斯到現在, 一個月的時間里沒向她的母親解釋為什么要離婚,或是根本瞞著這件事。因為她 的風流艷事實在難以啟齒。 我要如何向岳母大人進行闡述,實話實說嗎,不行,那樣會令他們一家人很 難堪。既已離婚,何必得理不饒人呢,我再次表現出我的軟弱,這樣的軟弱來自 我對過去生活的向往,或是內心還僅存著愛意。 雖然我不善于撒謊,但我現在已經太需要謊言了。我和那時候去岳母家一樣, 買上一兩樣東西,同時我開始編排著我的謊言。 從超市出來,把兩只袋子放進車內,然后去見我曾經的岳母。我說曾經,是 她已經不再是我的岳母了。 「來啦子藝,現在還需要買東西來?」小姨子打開了門,吳麗斯的母親看到 我提著的袋子就來了這句話,她把「現在」這個詞突了出來。 「最近忙,沒有常來看看媽。」我感到別扭,現在叫吳麗斯的母親叫媽媽, 感到特不自然。 「你知道我叫你來談什么事嗎?」老太太很直白,并沒有轉彎抹角的意思。 「不知道,媽!」我開始撒謊。我不會為自己圓謊的重點原因,還不在于我 的技巧,而是撒謊時心跳會加速,還有就是臉會發紅。 老爺子倒能沉得住,他說話時不像老太太那樣直白,「你讓子藝坐下來再說。」 小姨子給我讓了座,她一屁股落在老太太身邊。 「有什么難事非得一步走到離婚這樣的境地?」老太太還是那樣的直白。 「沒呀,媽你聽誰造的謠?」我把事實說成了造謠,我還有什么理由不能把 任何好事或壞事編成謊言。 老太太見我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竟然拍起桌子,「造謠?阿麗都搬出去 租房住了還是造謠?」 「好好說話喊什么呀?」老爺子顯得斯文。 「我打她的電話她也不接。」老太太不旦不放低音量,卻更加地提高嗓門。 「誰告訴你們的呀?」我強調,這統統不是事實。 小姨子說,「我們同學看到了,姐還對人家說,不要告訴任何人。」 完了,完了。我不再守住撒謊的這塊陣地,我又一次敗了下來。 「姐夫,是不是你外面有小三了?」小姨子懷疑我有外遇。 我要修復,不,應該說是調整撒謊的方向。 「媽,我實話實說吧,我和阿麗有小小的誤會,我馬上就把她接回來。」我 只承認鬧矛盾,但我不會承認離婚的事兒,那樣老太太會一追到底。 (12) 我的軟弱讓我又裝了一回孫子。 我為什么要在他們家裝孫子,我覺得自己太可笑了。現在的我,沒有這個義 務去哄和我不相干的人開心,去給人家陪一萬次不是。這要是讓我的母親知道了, 她老人家又會給我來一句——我怎么生下你這么個兒子。 我撥打吳麗斯的電話,想告知她一切。我裝孫子沒什么,重要的是請她無論 用什么辦法或是謊言,自圓其說,讓她的家人不要再來找我。 「人呢?」我帶著一腔怒火。其實這樣的口氣在之前我從不敢對吳麗斯這樣 說話。 電話還在嘟嘟中,我就大叫著,像是背后發狠,但確實也是如此。 「喂!」當吳麗斯柔和的聲音傳過來,我的怒火無形中熄滅。 「你在哪兒?我想和你說點事兒。」我不再叫,也不再吼,那點怒火早不見 蹤影。 按吳麗斯所說的位置,我開車前往。 在城東,一個倒閉的廠區里,那些原來的廠房被改成住房。看上去顯得有些 狼狽不堪,外表還是廠房,現在改成兩層小樓。 當然,上面那層的空間很小,高度還不足兩米。 吳麗斯站在屋外,不說話,只是看著我。我跟著她,進了一扇門,那是個很 小的樓梯間,里面還擺放著樓下人家的洗衣機和一些雜物。她住樓上,樓上只鋪 著一張睡覺的床,和一只電飯鍋。 在這兒,我看不到有兩個人生活的跡象,只有一碗一筷一只塑料凳子。她沒 有客套,我也不算是客人,不讓座,更無需倒茶遞水。我和她一樣,最多的是尷 尬。 蝸居,純粹的蝸居。從一家三口到分離,從寬敞的套間到這屁股轉不開的地 方,吳麗斯現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無從得知。 「你還沒跟你的爸媽說吧?」她知道我說的是離婚的事,我雖然不會對她大 喊大叫,但我不再說是我們的爸媽,而是「你的爸媽」。 我在明知故問,至少說我守信了。她要一個月我給一個月時間,不讓我說我 不說。我相信她無法對她的爸媽說,或是還沒有來得及想好最好的謊言去蒙騙父 母。 「他們找你了?」吳麗斯在問,其實也是她想象得到的事情。 到這兒來就是要說這件事,但不提便罷了,一提我的火就從心里爬上腦門。 「你用什么方法我不問,只求得樂我清靜。」面對她,我別無他求,「你不 說,我就要頂著黑鍋,好像我就是壞人。你媽把罪過放在我的頭上,是我虧待了 你,對不起你。」 我這幾句話,并不能倒出我心中的苦水,可我卻表達不出來。也許是文化有 限,也許在吳麗斯的眼前我就會把那些苦水又給咽了回去。 (13) 一件事經不住拖,拖久了就淡化了。我不知道吳麗斯是怎么跟父母交待離婚 這樁事,但從那以后我們各走各的道兒。 我們中間僅存著一根紐帶,那就是我的那個小兔崽子在這之間不停地走動。 我說這話覺得特沒勁,其實不是認可,而是一種無奈。 (14) 男人很自私,倒不如說男人更現實。 那個男人在我們離婚后不久,就中斷了與吳麗斯的關系。我不知他是怎么想 的,他這樣做如何對得起吳麗斯,她必定是以婚姻為代價。但我猜測,就是以婚 姻為代價,才使他決定要離開她。 一個女人為了所謂的激情就以穩固的婚姻作代價,還有什么讓她做不出來的 事呢。這樣的聯想,會讓那個男人感到驚恐遠而離之。 沒離婚前,有什么事由我這個綠帽子老公擔著,她既不會訛上他,還要用一 切掩飾真相。現在沒有給他們擋著,吳麗斯現在成了單身,如果要讓他對愛作出 承諾,那么隨時就會危險。 一個三十多歲的有家庭的男人,誰會去為只是歡娛而認真呢。所以多數受過 傷的女人說,男人都他媽的沒一個好東西。一句話,讓我這樣的男人也括進了 「全他媽的不是好東西」之中。但我不知道吳麗斯,是否也在心里對那個男人暗 罵過這句話。 吳麗斯發展很快,剛與那個男人「拜拜」,就又搭上了另一班車。 這事是陳春波打來電話告訴我,說吳麗斯要結婚了。 陳春波是我的同學,在學校時我們也擦過火花,可那火花還沒燒旺就被她的 母親一盆水給澆滅了。但走上社會以后,我們卻是很要好的朋友,包括她的老公 陳火炎。 我沒期盼過想和吳麗斯能夠復婚,但聽說她要和一位大她二十多歲的老頭兒 結婚,心里卻有一股酸楚楚的味道。 「過來,火炎在家等你呢。」陳春波沒把話往下扯,而是讓我去她的家。 【完】喜歡的話,請點擊 →_→ 謝謝支持!
[ 本帖最后由 heart76 于 2018-9-10 15:21 編輯 ]